李邵当年不过四五岁,跟着父母出行罢了,对仪仗什么的几乎没有留下印象,更别说那些名字了。
近身伺候的那几位隐约还能想起些名姓,尤其是母后的奶娘廖嬷嬷,父皇提过的蔡公公也在名单上,但再细致些的,他属实对不上号了。
「这里头,去掉蔡公公,余下的十一个太监里就有放火的那人。」李邵气愤道。
「不一定,」徐简道,「他也许不是太监,只是换了身太监的衣裳来放火,平日是个侍卫;或者他不在出发的队列里,他偷摸着到了寺中,他本就是个太监,行为举止上不露馅,平日打照面的兴许都不记得他是多出来的。」
李邵疑惑道:「可我见过他,有些眼熟。」
「殿下当时是皇孙,除了潜府人手,您进宫时也会见着宫里人,许是瞧过几眼。」徐简道。
「照你这么说,这名册岂不是无用功?」李邵又问。
徐简道:「是与不是,都是臣自己的猜想,未必就准。具体状况等查完了才能更进一步。」
「也是。」李邵点头。
既然徐简都抄好了,自用不上他,
李邵把文书又递给徐简。
徐简收好,夹在其他文书中间,厚厚一叠,不怎么显眼。
「殿下,」他问,「今日早朝可有谁为难殿下吗?」
李邵呵得笑了起来:「那可多得去了。」
被为难了,他却完全不愤怒,反而得意地与徐简介绍起来。
「单慎那张脸比哭都难看,硬着头皮在那儿禀报昨夜状况与损失,我都替他揪心。」
「说他们得了百姓消息后立刻赶往潜府,连夜查看了受击的屋顶与树木,他就恨不能把‘损失不大”拍在地砖上了。」
「御史们一个比一个来劲。」
「几乎都在骂我,谁让好巧不巧劈开的是我幼年住的屋子!」
「说我没有真龙之态,父皇非要给我一个皇太子的位子震慑世间,如今再无那贵气护着,天雷直接劈我脑袋上了。」
「说父皇这些年纵容我,引来责罚,父皇该去祭天,承诺上天不再重用我这个废物。」
「那一套套的,比说书先生还会掰扯。」
「还有一个厉害了,说天降神雷是在警示父皇,父皇不立新后,乾坤不合,你是没有看到,父皇的脸都青了。」
「难得的是,顾恒今天很老实,看着跟转性了似的,谁知道背地里在琢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