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怎么样?”
锦虹声音很低,道:“老太太仔细和六爷说了利害。五老爷长吁短叹了一阵,都劝不住。老太太最后还是松口了,五老爷也说,既然六爷一心要去,让他去见识见识也好。”
“母亲呢?”臻琪担心曹氏,追问了一句。
锦虹欲言又止,看着三位小姐,到底把之前五老爷和曹氏的争执给按住了。
之前五老爷是答应了,盯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最后说了这么一段话:“你记住,今日是你自己要去的,将来吃苦受罪那是少不得的。等怕了想回头,那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臻律你听好,我不求你杀敌三千做校尉做参将做都督,可你怕了缩了想做逃兵,我情愿你死在那儿,你爹我爬也会爬到北疆去给你收尸。若做了逃兵,你妹妹丢不起这个人,咱们裴家丢不起这个人!”
曹氏闻言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哭着就过去抱住了儿子,泪眼婆娑地对五老爷道:“老爷这说的是什么话?真要折了我的命根子?”又捧着臻律的脸,道,“你听娘的,若有个什么也一定要回来,娘就你一个儿子,你一定要好好的。”
五老爷不管曹氏说什么,只问臻律:“听见没有?”
臻律握着曹氏的手,抬头看着五老爷,道:“儿子听见了,绝不会丢裴家的脸面。”
曹氏哭得伤心,等臻律和五老爷前后出来,她都没有收住哭泣,落着泪与马老太太说话。
锦虹这才出来吩咐打水,想着刚才听的那些,心里又是一阵唏嘘。
五老爷那么温和的脾气,因为身体不好,原配葛氏为了照顾他惹了一身的病,没两年就过世了。等续弦娶了曹氏,身体才好一些,得了臻律、臻琪两个孩子,却没想到会说出那样的一番话来。
“五太太心里难受,落了眼泪,老太太正劝着。”锦虹只说了这么一句,那些话要是让臻琪知道了,还不知道要多难过,“五小姐担心的话,也进去吧。”
臻琪心里发虚,求了臻琳和臻璇作陪,一道进去。
正好热水打了回来,锦虹拖着水盆,臻琪亲自伺候了曹氏卸去镯子首饰,净了面,马老太太又让锦澄拿了香膏来。
香膏不比水粉胭脂,盖不去眼下浮肿,只一眼看去还是红红的肿得跟个桃子一样。
曹氏对镜瞧了瞧,自嘲地笑道:“这幅模样,倒是让孩子们看笑话了。”
“都是自家孩子,有什么打紧的。”马老太太这个时候才稍稍顺了些气息,“知道你是慈母心肠,舍不得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