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力气,抬不起手来。
靠着墙壁,臻璇慢慢滑下了身子,明明没有出伏天,却觉得寒冷,身体里的热气被一点点抽走了,剩下的是如冬日冰雪天一般的冰冻。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是她永远都不可能遗忘的,死亡的感觉
臻璇又想起了二月里的牌坊,化了雪的石板路湿漉漉的,冰得如针扎一般,除了几口水之外,没有别的吃食,她竟这样在那儿跪了三天三夜!
那时候是靠着什么才支撑着没有倒下去?是什么让她义无反顾地撞向那七人多高的牌坊?
她忘不了那一刻的喷涌而出的鲜血,忘不了那一刻的要遂了仇人心愿的不甘心。
那之后呢,臻璇茫茫然问自己,那之后她看见的是愤恨的臻彻,是牵着臻璇的手与她一起回忆蜻蜓、想念莫妍的臻彻,是她时隔多年终于想起来的露出温暖笑容的臻彻。
与死亡那一刻的悲伤绝望比起来,苏满玥即便是守上一辈子的活寡也不能弥补,难道真的要让她如意?
况且还有臻彻,只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会想念莫妍的人,她就不忍心看他再一次心不甘情不愿地进洞房,掀起盖头时看见一张不想看见的容颜。
臻璇猛得站了起来,她看见拈香进了书房又急急退了出来,没一会儿,又看见苏满玥推开了书房的门。
苏满玥脚步很急,因为她的计划,心中忐忑之余又有些兴奋,觉得终于抓到了一个机会,因此才没有注意到拐角处臻璇盯着她的如寒冰一般的目光。
看拈香那模样,臻彻应当是喝下了那碗茶了,想到这里苏满玥就忍不住要笑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
苏满玥突然地闯入让臻彻皱起了眉头,疏离的态度明明白白地写在面上,苏满玥丝毫不介意,反而回身带上了门,把有些刺眼的阳光关在了外头,而后笑意盈盈地走到臻彻身侧,暖声唤道:“表哥。”
苏满玥的笑容让臻彻十分不自在,他想冷言冷语地请她出去,可刚要开口,却觉得嗓子一烧,十分的不舒服。臻彻本能地又要去倒水,拿起水壶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动作。回想起刚才拈香紧张的神色与发红的眼眶,他的脑海里蹦出了一个想法。
把水壶重重放在桌上,臻彻猛得站起身,想拉开与苏满玥的距离:“你疯了?!”
“表哥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呢?”苏满玥并不着急,她不怕臻彻将她赶出去,若是臻彻动手她反而可以装出拉拉扯扯的模样,岂不是更让旁人笃定这屋子里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