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大夫便请了进来。
查大夫实话实说:“二爷、二奶奶,杜姨娘那儿,估摸着就这几日了。”
臻璇一怔,她从执棋的话里虽然猜到了几分,可却是没有料到竟然会这么快。
离腊月还有半个月,就已经熬不住了。
夏颐卿亦一脸凝重。
屋里气氛一下子沉重了,查大夫回禀完了就赶紧退了出来,他是一个大夫,对东家的家长里短那是能避就避,他一点也不想知道此刻臻璇和夏颐卿的所思所想。
留在屋里的执画有些进退不得,这个时候退出去显然是不妥当的,可要是留在这儿
执画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
臻璇抬眸望着夏颐卿,略有些犹豫:“二爷要不要过去看看?”
夏颐卿看了一眼西洋钟,时间算不得充裕,便摇头道:“先去听风苑吧,回来再去看看。”
夫妻两人出了正屋,从东侧抄手游廊过的,臻璇走到半途往西边望了一眼,小院里点了灯火,却依旧没什么生气。
察觉到臻璇的步子一顿,夏颐卿偏过头扫了她一眼,而后单手揽了臻璇的腰,扶住了她。
臻璇没想到夏颐卿会这么做,一时诧异,仰头看他,一双漆黑眸子映了灯笼光亮,似是启明星闪过。
夏颐卿抿唇,放柔了语调:“走吧。”
天一院外头,青帷小车已经候着了。
夏颐卿扶臻璇上了车,随后跃身上去。等车子稳稳停在了听风苑外,两人下来一路往里走。
正屋那儿传来笑声,离得远也不清楚在说些什么,直到进去了,才晓得是夏景卿在说学堂趣事。
臻璇和夏颐卿落了座,还没有摆桌,夏景卿就继续说着,正巧是说到与几个同窗去山上打野味,几个公子哥儿蹴鞠、斗诗还过得去,爬山却不是人人都行,更别说设陷阱抓野味了,闹出了不少笑话。
郑老太太喜欢听这些,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力,听上几段,倒是觉得自家也年轻了不少。
夏湖卿也喜欢,闺阁女子出门少,听什么都觉得新鲜。
郑氏一直带着笑意,对于庶子她素来宽容,只要别染上纨绔恶习,贪玩一些也没有关系。
只夏颐卿听完,端着茶盏慢条斯理浅抿了一口,没有抬头,淡淡道:“你们这是念书?”
夏景卿天不怕地不怕,便是他老子在这儿,他也会嘻嘻哈哈打马虎眼把这话带过去,偏偏就是怕夏颐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