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要落雷雨了。”
果不其然,还未到申时,天一下子黑了下来,甚至来不得点了院中的灯笼,就噼里啪啦落下石子大的雨点。
闷热叫雨水冲散了,可照常理只落几刻钟的雨竟落到了夜里也不见停,直到了第二天天亮时,才一点点小了下去。
雷声打了一夜,臻璇翻来覆去没睡好,下午正要补睡一会儿,裴家来了人了。
来的人是周氏身边的李嬷嬷,满脸倦容挡不住喜气冲天,笑着与臻璇行礼道:“奴婢给姑奶奶报喜来了,我们太太天亮的时候得了一个哥儿。”
臻璇闻言,也不禁跟着高兴起来,道:“母子平安便好。”
李嬷嬷一个劲地点头:“哥儿壮实,哭声可响了,太太得偿所愿,是桩大喜事。”
见臻璇笑盈盈与挽琴商量着贺礼,李嬷嬷把别的话都咽了下去。
周氏这一胎其实生得凶险万分。
算着时日,也就是七月里的事情,家里早早请好了稳婆,做好完全准备。可到底周氏年纪不小了,虽不是头胎,还是叫人紧张的。
周氏自己也紧张,命里有没有儿子,便在这一举了。隔了十多年才怀上的,若不是个儿子,以后也不用再念想了。就算是个儿子,她也在想着孩子是否康健、聪慧
孕妇杂念多,尤其是越到了生产关口,越发管不住想法,周氏即便不挂在嘴上,身边伺候的人还是能明白的。
昨日中午闷热,周氏吃过午饭,没一会儿就喊肚子痛,她有经验,晓得差不多了,就叫人扶她进了由耳室改成的产室。
肚子痛到羊水破有个过程,周氏没有等太久,刚落第一声雷的时候就破了。
一开始顺利,谁知后来突然僵持了起来。
周氏起先还有力气使劲,等到了半夜里,浑身透湿人都有些恍惚了。
臻琼在外头的抄手游廊等着,见那盆子不住捧出来,黑漆漆的她看不清楚,只一回正好闪了龙光,她瞧见那一水的红色,脚软着要倒下去。
六老爷急得团团转,本想冲进去却被袁姨娘拦住了,六老爷眼睛通红,道:“拦我做什么!”
袁姨娘怕臻琼听见了会更害怕,压着声道:“老爷进去想和太太说什么?还是要和稳婆说,孩子保不住算了,无论如何保太太?”
六老爷被说中了心思,握着拳道:“不然呢?那么多年了,生不出嫡子这事我都认了,难道要连累上她一条命?我那八妹妹是小产没的,要是她”
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