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琪挤到了人群最前头。
耳边声音嘈杂,纷纷说着这桩和亲,郡主、傅家、北狄,熟悉的不熟悉的一个个名字盘旋,臻琪静不下心去听,她只是张望着,看着从面前经过的仪仗。
往南看,队伍已经过去很长一段,从臻琪这里看去,几乎看不到头了。往北看,还停留在宣武门外的仪仗已经不多了。
臻琪来回眺望,想在仪仗之中寻到熟悉的身影,可一直没看到,心中便有些急了。
是不是已经过去而看漏了呢?
臻琪正在疑惑,突然听见了一声马嘶。
阳光被遮挡了大半,一匹高头大马停在了她的前面,臻琪一怔,刚缓缓抬头想去看清楚时,马上人的一只手掌落在了她的头上。
掌心温热,动作熟稔,那人暖声开口道:“我没事。”
臻琪心跳快了一拍,她抬眼看向来人,笑容温和,面目俊秀,是臻律。
见臻琪出神,臻律弯下了身,他的手掌轻轻用力,低声又与臻琪说了一遍:“我没事。”
吸了吸鼻子,臻琪突然觉得怀念起来。
那一年,她无意之中看到了臻律臂上的乌青,她急着追问,臻律没有多说,只是拿手掌按住了她的额头,笑着说了一句“没事”。
那一年,她和臻璇两个人担心地等在马老太太的屋子外头,臻律出来时,也是把手掌按在了她的头上,宽慰了一句“没事”。
有多少次了。臻琪眨了眨眼睛。看着臻律。只觉得他背后的阳光太过刺眼,她眸子发痛,连臻律的模样都要看不清了。
“他也没事。”
仅仅四个字,话音还未落,臻琪的眼泪沿着脸庞滑下,她咬紧了下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那些惶恐、不安、担忧,她压在心底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决堤而出。难以抑制。
她还记得那一日,在裴家院子里,傅四爷亲口告诉她要送傅凌遥去北狄,明明伶牙俐齿的她,那日说不出安慰的话来,默默陪着落泪,陪着流血不流泪的傅四爷哭了。
此去艰难也好,危险也罢,臻琪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很单纯地舍不得傅凌遥远嫁。舍不得兄妹情深的傅四爷难过。
一走半年,在听到他病重时怎么可能不担心呢。而现在那个人在哪里,在做什么,病情如何,都比不上一句“没事”。
臻琪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含泪笑了。
高妈妈挤到了臻琪身边,赶忙把帷帽给她戴上,又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