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一切都受控制。
赶到皇帝面前时,崔宏已经基本恢复了兵部尚书的权力。
向皇帝下跪磕头,崔宏继续下达命令,都很简单,无非是找人、收集旗鼓、打扫战场,甚至要求几名士兵前去寻找皇帝的坐骑,生要见马,死要见尸。
“敌军溃逃,臣请趁胜追击,不给敌军喘息之机。”崔宏请战。
韩孺子反而有些犹豫,“据闻敌军并非溃散,数量仍多……”
“士气一散,再多士兵也是乌合之众,机不可失,请陛下速作决定。”
一名亲兵壮胆开口,“太傅大人,您与敌军奋战多时,手刃敌兵无数,真的不能再劳累了。”
“放肆,这种时候还说什么劳累?就算死,也要死在追敌的路上。”崔宏向亲兵怒喝,又向皇帝拱手道:“陛下,请下令吧,我只需带兵一万,若是敌军已有准备,我自会择机退回。”
崔宏难得主动请战,韩孺子只好同意,“太傅不可勉强,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退。”
“遵旨。”崔宏带人匆匆离开。
等崔宏稍稍走远,晁鲸向皇帝小声道:“太傅‘奋战多时’,身上可挺干净啊,脸上那点泥,倒像是自己抹上去的。”
“只看大略,莫问小节。”韩孺子无意追究真相,崔宏原本就不是冲锋陷阵的将军,年岁已大,又兼体弱,昨晚他肯率兵冲入战场,已经算是极大的勇敢,没必要再做苛求。
就是皇帝本人,虽然满身血污,昨晚大多数时候也是在东躲西藏。
“你呢?杀了多少敌兵?”韩孺子问。
晁鲸一拍胸脯,“瞧我这一身的血迹,都是敌人的,至少十个,别看我长得小,可我灵活啊,猫着腰,趁敌兵注意不到的时候,上去一刀……”
晁鲸说得天花乱坠。
下午,终于有确切消息传来,敌军正向小周城退却,数量未知,一路上丢盔弃甲,车辆辎重沿路堆积。
韩孺子心中警觉,立刻派人去追太傅崔宏,命他放慢速度,不可追得太紧,与此同时,传旨让京城立即开出一条通道。
京城做的是死守准备,清理比较麻烦,直到入夜之后,才开出一条能供军队进出的通道。
韩孺子进城,没有仪卫,没有龙辇,没有旗鼓,只有一队疲惫至极、饥寒交迫的将士跟随,从皇帝到士兵,都像是从地下钻出来的。
但就是这样一支队伍,受到了最为隆重的欢迎,留守京城的全体官员,从宰相以至九品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