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婉,口信就比较直接了,孟娥语气呆板,但是慈宁太后的怒意还是显而易见。
张有才等人都低下头,假装一个字也听不见,韩孺子嗯了一声,示意孟娥继续。
“皇后说,‘陛下在外奔波,若有闲暇,请记得皇子与公主。’”
韩孺子也垂下头,崔小君还与从前一样,总是站在他这一边,说不出严厉的话,她这样做,不知要承受多少来自各方的压力与指责。
他很快抬起头,相隔千山万水,不用直接面对母亲与皇后,他的心肠更容易变硬,“朕已明白,朕会写信回复,你和张有才一块带回京城。”
孟娥应是,张有才惊讶地“啊”了一声。
韩孺子转向张有才,“你是朕的心腹,唯有你能向太后、皇后说明情况。”
“是,陛下。”张有才偷偷瞄了一眼孟娥,她脸上的神情没有半点变化。
孟娥告退,韩孺子提笔写信,就像康自矫建议的那样,在信中以大道对孝道,花费大篇幅讲述私蓄家奴对大楚的危害,“譬如病入膏肓之人,唯有猛药可治,若再耽搁下去,虽壮士断腕、虽剖心挖肠,亦难医治。”
这封信同时写给慈宁太后与皇后,她会被史官收存,韩孺子叫来康自矫等三名顾问,命他们加以润色修改,并重新誊写。
韩孺子让张有才带几句口信,“告诉太后,‘顾国难顾家,顾家难顾国,儿不孝,不能两全。请太后静养,儿回京之后,当面谢罪。’告诉皇后……告诉皇后……”
韩孺子沉默良久,“皇后问你什么,你照实回答就是了。”
“是,陛下。”张有才道。
康自矫等人改过的信送回来了,加上不少内容,有一些明显是康自矫的手笔,“正人先正己,外戚之罪虽小,却为天下所瞩目,百官献媚,自以为可效仿,因此其恶甚大。”这一类的话比较多。
韩孺子再次修改,然后交给顾问誊写清楚,成为正式信件,加盖印玺,交给张有才,他与孟娥次日一早就会出发,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朝廷的三招用过了,韩孺子也一一还招,双方僵持,胜负难料,韩孺子决定到了洛阳之后,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这天傍晚,韩孺子用膳时心不在焉,饭后又回到书房帐篷,反复阅读群臣的请辞奏章,从千篇一律中寻找差异,他相信,大臣们不可能真的团结一致,必有分歧,只是不敢公开表露出来。
将近午夜,韩孺子放下奏章,犹豫一会,决定还是回寝帐休息,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