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前。”
话中的狂傲远多于谦逊,帐中诸人这时已不再关注他的丑,而是觉得此人胆子太大,连命都不要了。
韩孺子仍没有生气,他知道,“龙颜一怒”正中这些豪侠的下怀,于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表现得对宝玺毫不在意,“接着说。”
“第二件,流民遍布天下,只靠官仓中的粮食,远远不足以赈济,草民的朋友比较多,愿意号召众友开私仓放粮,以补官府之缺。”
韩孺子在心里嘿了一声,如果连开放私仓这种事都要江湖豪侠帮忙,那他这个皇帝与从前的傀儡也就没两样了。
“继续。”韩孺子依然隐忍不发。
“第三件,匈奴人虎视北边,解决起来更简单,陛下只需出十万大军,草民推荐十位将军,保证百战百胜,趁着匈奴人尚且犹豫不决,先将其击退千里,令其三五年内不敢窥边。”
大楚的将军,却要一位草民推荐,这不只狂妄,还在公开嘲讽朝廷不知人、不会用人。
柴悦作为居中介绍者,也跟了进来,一直站在门口,垂头不语,偶尔看一眼王坚火,显得非常惊讶。
“嘿。”韩孺子忍不住冷笑出声。
王坚火再次拱手,“陛下若是不信,可愿与草民打一个赌?”
“怎么赌?赌什么?”
“就赌三日之内谁能找回宝玺,陛下若是先找到,或者谁都没找到,都算草民输,草民愿赌上贱命一条、院落三座、家人三十一口,或杀或流,任凭陛下发配。”
“如果你赢了呢?”
王坚火突然跪下,恭恭敬敬地磕头,“草民若是侥幸赢了,只有一愿,望陛下给谭家一条活路。”
终于说到这儿了,韩孺子冷冷地说:“谭家已获宽赦,可他们是东海王的戚属,自然要随东海王就国,大楚不杀无罪之民,谭家若能安分守己,没人能杀他们。”
这既是实话,也是谎言,谭家的人脉越广泛,韩孺子越要将其斩草除根,就连王坚火也已被列为必除之人,缺的只是一个罪名而已。
韩孺子相信,这些豪侠不会忍耐太久,很快就会再次触犯律法。
王坚火又磕了一个头,起身道:“既然如此,请恕草民鲁莽,草民告退,随时候诏。”
刘介与礼部官员送丑王出去的时候都很恼怒,不停地斥责、数落,进帐之前明明很听话的一个人,怎么到了皇帝面前就变了一副模样呢?早知如此,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面圣。
柴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