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国子监博士瞿子晰拜见陛下,吾皇万岁。”
崔腾看得不高兴了,怒道:“平民百姓不知礼节也就算了,国子监博士怎么也敢见驾不跪?”
瞿子晰样子虽然有些狼狈,说话时仍不失名士风度,不紧不慢地道:“陛下星夜行军,必有非常之事,臣以军礼相见,正合礼仪。”
崔腾被说得哑口无言,韩孺子跳下马,迎上前去,笑道:“京城一别多日不见,朕要赶往洛阳平定上官盛之乱,瞿先生连夜赶路,又是为何?”
“正是来告诉陛下先不要关注洛阳,可惜路上坐骑遗失,臣双腿软弱,走得不快,还好在这里遇到陛下,没有耽误大事。”
“洛阳怎么了?”韩孺子吃了一惊,以为洛阳又有意外发生。
“洛阳还能坚持一阵,但陛下此时前去救城,于事无补,反而会助长后患。”
崔腾也跳下马,不耐烦地说:“你这个人说话好不啰嗦,到底怎么回事,直接说不就得了?非得让陛下开口询问吗?”
韩孺子挥手将崔腾撵开,“瞿先生莫怪,他就是这么鲁莽。”
瞿子晰看着崔腾的身影走开,似乎有什么想法,最后却只是点点头,开始说正事:“臣从洛阳而来,一路上见到不少流民与盗匪,都是听说消息之后前去围攻洛阳,以为能分一杯羹,可上官盛麾下的宿卫军却没有多少。依臣所见,围攻洛阳乃是惑敌之计,上官盛的真正目标是更往东一些的敖仓。”
与北方的满仓一样,敖仓也是一座专门储粮的城池,地处中央,位置比满仓更加重要。
韩孺子脸色微变,附近的崔腾忍不住又走过来,“书生只会空谈,当兵的都知道,敖仓难守,必须先占洛阳,方可再据敖仓。上官盛就算真的攻下敖仓,那些粮草一时半会他也运不走,陛下驰援洛阳才是正道。”
瞿子晰摇头,“非也,上官盛东逃之意不会改变,他占据敖仓并非抢夺粮草,很可能是要毁掉粮草。”
韩孺子再无犹豫,转身上马,命人给瞿子晰主仆送马,并传唤军中将领,一块在路边议事。
自己的主意没被接受,崔腾不太高兴,嘀咕道:“辛苦攻占敖仓,就为毁掉里面的粮草?我才不信。”
旁边的东海王骑在马上冷笑。
“你相信?”崔腾抬头问道。
“当然。”
崔腾挠挠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皇帝,向东海王笑道:“崔家数你最聪明,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