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群如果有智慧,在它们无所顾忌地吞吃豆料时,就该猜出接下来不会有好事,看到前方的人类纷纷让开时,就该紧张,甚至害怕了。
可它们什么都不知道,只当这是一顿普通的“夜草”,老老实实地站成数排,它们是战马,这点规矩还是懂的。
三十多人站在马群后面,已经亮出手中的刀。
“行了!”杜穿云的声音传来,表面前方的楚军已经让到两边。
韩孺子想用刀身拍马,举刀之后他明白过来,若是不让这群马“疯狂”一下,将会白白浪费他的退敌之计。
其他士兵根本没有这种犹豫,数十柄刀落下,或刺或削。
一匹马受惊,通常都能让整群马慌乱,何况几十匹马几乎同时受痛?一阵响亮的嘶鸣,马群甩开蹄子向山下狂奔,临跑之前也做出一点小小的报复,好几名楚兵被马蹄子踢飞,怪他们自己,就站在马后,全忘了一刀下去会惹来多大的怒火。
韩孺子躲过了,望着疾驰而下的马群,在心中默默催促,希望它们跑得更快、更野一点。
下山只有一条路,马群与匈奴人的盾牌阵撞上了,这是真正的“人仰马翻”,人的惨叫、马的嘶鸣混成一片。
楚军士气为之一振。
杜穿云振臂欢呼,房大业一把将他抓过来,喘着粗气问道:“你是来保护镇北将军的?”
“当然。”换一个人敢这样抓自己的胳膊,杜穿云立刻就会翻脸,房大业却不同,杜穿云简直崇拜这位老将,很高兴自己要领到任务。
“带将军上山,看看有没有离开的道路。”
“啊,这不就是逃跑吗?”
房大业冷冷地说:“怎么,你不想逃?那你下山开一条血路出来,我们跟着你,突围之后一块向你磕头,像对佛祖一样把你供起来。”
杜穿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又没说不同意。”
房大业松开手,“别带走太多人。”
“是。”杜穿云转身刚要走,房大业又道:“把旗留下。”
“哦。”杜穿云从来没这么听话过,跟爷爷他都要经常反驳几句,对房大业却是言听计从。
韩孺子和一群士兵正往下走,希望将山下的情况看得更清楚一点。
盾牌阵被破了,马群已经跑远,嘶鸣声偶尔传来,山脚处留下一片死伤者,这回没人将他们带走,能跑的都跑了,自顾不暇,帮不了同伴。
山上看不太清下面的情况,山下的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