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尉主管军法,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脸色苍白地直接回道:“袭帅乃是死罪。”
连韩孺子觉得太重了,“违令呢?”
“看情况……”被同僚连戳几下,营尉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惹祸上身,急忙道:“罚饷一月、监禁五日、杖……没了。”
“好,就这样处罚。”
崔腾从未如此愤怒过,破口大骂,将杜穿云当初挟持他上树的事情也想起来了,越骂越难听,全然忘了自己的妹妹嫁给了此人。
士兵将崔腾拖出去送往监禁地,一路上他的嘴就没停过。
他骂得过瘾,两边营房里的勋贵子弟们听在耳中却都胆战心惊,这回怕的不是崔二公子,而是倦侯。
一个时辰之后,勋贵营里再无多余之人,韩孺子遣走三百名部曲士兵,仍留下二百人守门。
韩孺子回房休息,没过多久,东海王上门求见,规规矩矩地通报,没再像从前一样推门就进。
可东海王毕竟是东海王,再怎么着也不会向倦侯行属下之礼,进屋之后,背负双手,兴致盎然地到处打量,好像是第一次来这里,“太寒酸了,配不上中护军的职位啊。”
韩孺子不理他的讽刺,问道:“想为谁求情,说吧。”
东海王露出夸张的惊恐之情,“我可不敢,我屋里的随从都被撵走了,哪有心情给别人求情?至于崔腾,他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韩孺子示意随从退出,然后道:“这回你可以说了。”
“不会对我用军法吧?”
“不会。”
东海王在心口处轻拍两下,终于正色道:“如此说来,你真要去碎铁城了?”
“嗯,大将军明日传令,三天后出发,勋贵营全体将士都要跟我一块去,一个不能少,一个也不能多。”
东海王早就表示过不想去碎铁城,这时却不提了,“就为了给韩星立功,得罪朝中几乎所有的勋贵家族,值得吗?而且你这点功劳,到了明年与匈奴人决战之后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韩孺子站起身,“以我的身份,与朝中勋贵关系太好,才是罪过吧?”
东海王笑着摇头,韩孺子继续道:“就让勋贵去告我的状吧,越多越好。”
东海王仍然摇头,“韬光养晦,任何有点头脑的人都会建议你现在韬光养晦。”
“大将军选中我当诱饵的那一刻起,韬光养晦对我来说就已是奢望,不如顺势而为。”
“顺势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