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危难,三次在微服途中,一次在朝堂,还有一次就在皇宫里。” 韩孺子双眼发亮,“母亲从来……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些故事。” “这不是睡前故事。”杨奉的语气严厉起来,“我在告诉你一个道理。” “再厉害的皇帝也有不顺心的时候?”韩孺子猜道。 杨奉冷冷地说:“我在告诉你真正的皇帝是什么样子,最真实的样子,不是所谓的饱学鸿儒所宣称的那一套。” 韩孺子想了一会,喃喃道:“千里之外,皇帝管不着,十步之内,皇帝与普通人无异,所以皇帝的权力只在十步以外、千里之内……而我,被困在了十步之内。” 这个孩子很聪明,如果处境稍好一些,杨奉有把握将其培养为一代明君,可眼下的状况却只允许他纸上谈兵。 “怎么才能打破困局?”韩孺子抬头问。 杨奉摇摇头,“没有办法,时也,势也,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只因生不逢时而终生默默无闻,陛下还是安心休息吧。” 杨奉退下,他用不着在夜里服侍皇帝,更用不着手把手教皇帝一切。 韩孺子躺在床上,有人进屋,吹灭灯火,合身倒在窗边的小榻上。 “十步以外、千里之内。”韩孺子揣摩杨奉的话,心想自己的“时势”不知会不会到、什么时候才能到,突然心中一动,杨奉有些话没有明说,既然十步之内都是普通人,自己为什么不能在十步之内做点什么呢? 他侧身望向椅榻上的模糊身影,发现自己这些天来只顾遥望太后与权宦,忽略了身边的太多细节,“咳……你叫什么名字?” 黑暗中一片安静,新侍者似乎吸取了前两名太监的教训,不愿与皇帝交谈,过了好一会,终于有一名女子开口:“我叫孟娥,有事吗?” 这声音冷冰冰的,既不自称“奴婢”,也不口尊“陛下”,比前来兴师问罪的景耀、左吉还要显得无礼。 韩孺子在“十步之内”的第一次尝试就碰上了强硬的对手,他努力回忆这名宫女的相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些天里来来往往的人太多,又都是同一副神情,实在不好辨认。 “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哪两个人?” “因为我而挨打的那两个人。” 黑暗中的孟娥沉默了一会,“他们罪有应得。” “如果真有罪的话,我的罪过也更大。” “尊卑有别,贵贱有差,既然分出了主人与奴仆,就不会有一样的罪过。” 韩孺子本想争取身边宫女的好感,结果却被对方说得哑口无言,孟娥一动不动,好像马上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韩孺子终于见到孟蛾的真面目,她看上去二十岁左右,个子比十三岁的皇帝高不了多少,相貌不丑,也绝对称不上美丽,神情呆板,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