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一条条玻璃碎纹把他的身体在视野里分割成一片一片,模糊而重叠,夹手之痛被他生生地忍了下来,他嘴唇紧紧抿着,微狭的眸底刻着晦暗的光泽。倔强又固执地凝视边长曦,声音还是有力而清晰地传进来:“好好谈谈,行不行?”
边长曦像被抽走所有力气,靠在了椅背上,低低喘了两口气。才随手擦了把脸上的血迹,打开了车门。
咔嚓一下,顾叙的右手也被释放出来,手掌中间被斜斜碾了一道,尤其是食指的指掌相连的那个关节,根本被压烂了,指头软软地垂着,好像再稍微用点力,就可以整根扯下来。饶是他忍耐力极强,也闷哼了一声,手下轻轻颤抖,额际滚下冰冷的汗珠。
边长曦从车里出来,靠在车上,冷眼看着他。
“你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他根本不关心自己的手,死死地看着她。
“就那个意思。”
“不可能!”他断然道,也不知道是说她不可能那么想,还是他不可能允许发生那样的事,“你对我有什么误会对不对?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边长曦怔怔看着他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也好,你看到温明丽了吗?”
原来是这件事,顾叙松了口气:“看到了,不过那个是假冒的,她说了一堆废话 ,无非是你接近我是有目的有图谋的话,我没信,真的。”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握住她的肩膀,很真诚缓慢地,或许还有些自嘲地说,“你是我花了无数心思才追到手的,我们是怎么相处过来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们都是胡说八道这一点我很清楚。我只是很奇怪,那个人很清楚某些细节,就好像是我们认识的人,所以才想和她多说会话,多了解一点。”
边长曦有些惊讶:“是吗?那你,发现了什么?”
顾叙摇摇头:“我们说到一半,首长这里发现了可疑人物,我带着那人和裴雅贞一赶过来就爆发了战斗,那人被炸烂了,尸骨无存。”
边长曦咬着下唇不说话,顾叙有些心疼地帮她把脸上的血迹一点点抹去,尝试着把她拥进怀里,她没有拒绝,他心里涌出狂喜,悬到现在的心才安稳了些许:“你以为我叫你过来就是和你说这件事?我会怀疑你?傻瓜,怎么可能呢?难道我脸上就写着‘我很好骗’几个字吗?”
边长曦忍不住笑出来,顾叙更放心了,将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脸上不由得露出放松和疲惫之态,今天一件事接着一件事,他又被边长曦那句话吓得心跳都要停止,这时感到了十分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