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辗转难眠、惶惶难安。
不过,在这诸多令人心湖波澜涌动的消息里,韩谦奉太后手诏率兵马重返金陵之事,大多数人还是感到安心跟宽慰。
午后传来说梁军兵马往洪泽浦东翼的宿豫聚集而去,朝中便有人议论说,梁军应是提前知道黔阳侯率兵马重归金陵的消息所致,毕竟就连梁帝朱裕当年都在黔阳侯跟前吃过大亏,他们怕在黔阳侯手里再吃亏,才转头去打楚州。
当然,也有人感到更惶然难安。
韩道铭看了须发皆霜白的富陌一眼,心里暗想今日廷上《奏请守北疏》虽然还没有一个明确的准或不准的定论,但内容应该已经传开来了?而韩谦在奏疏里奏请“召江淮敢战之烈勇”,不就是要重新召集左广德军旧部吗,富家老爷子今天突然登他的大门,是为这事吧?
见韩道铭略显凌厉的眼神瞥过来,富陌不安的微微欠起身,做出以相迎其就的姿态。
尚文盛刺杀案之后,富陌虽然要求他当时担任郎溪县令的儿子富耿文置身事后,但富氏子侄并非仅富耿文一人,而富阳当时亦不想与京畿与宣歙的世家宗阀划清界限,也就没能公开站出来制止其他的富氏子侄参与侵夺广德府的田宅。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富陌心里却清楚,京畿及宣州的宗阀世家,在陈景舟赴任之前于广德府制造了多少冤狱,用刑迫害了多少左广德军旧部,以及将多少左广德军旧部及家小驱赶出去、侵夺多少田宅。
如今黔阳侯韩谦要将这些受迫害的左广德军旧部重新招拢到麾下听用,要是知道这些事,又或者说早已经知道这些事,怎么可能不会替旧部出头?
而在朝廷亟需黔阳侯守御棠邑大刺山、滁河作为金陵藩屏之际,一旦黔阳侯要求朝廷全面清肃广德府所积压的诸多案子,在朝中权势本就不显的京畿及宣州世家宗阀,能够阻止吗?
不提黔阳侯的声望,如今他所率叙州水营,乃是大楚水师覆灭之后阻止叛军水军进入长江的主要战力。
如今他是奉太后手诏东进,与执掌淮西禁军的李知诰再度结成政治同盟,朝中谁会站出来拒绝他为旧部讨还公道这么一个小小的合理请求?
郑榆、张潮、黄化等人,也可以说是世家门阀中人,但他们毕竟跟京畿及宣州的世家门阀没有什么直接的牵涉。
真正称得上京畿及宣州世家领袖的,就是此时任永嘉防御使的顾芝龙,但不提顾芝龙曾是韩谦的手下败将、声势及权势都不及韩谦了,顾芝龙此时远在浙南,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