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不分巨细的说给他父亲韩道勋知道。
“嗯,我知道了。”韩道勋点点头说道。
“……”韩谦没想到父亲反应如此冷淡,又忍不住将话挑得更明白,“虽说沈大人、郭荣最终认定是赵顺德与侍卫营侍卫勾结不利殿下,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天大的破绽。而殿下与李冲敢这么有恃无恐,或许早就认定皇上不会追究此事……”
“权术终究是权术,即便能成,于社稷也是如履薄冰,而一朝倾覆,则奈天下何?”韩道勋忍不住长叹道。
“……”韩谦愣怔了片晌,忍不住问道,“父亲是说皇上……”
“太子不肖,但太孙可期,皇上心思不定,才非社稷之福,”韩道勋禁不住压低声说道,“而除了嫡储之争能引发朝政动荡外,更根本的还是大将坐拥私兵,豪族霸占田亩、奴婢不税,致使江淮富庶而饥民盈野,朝廷无以供给兵饷官俸,对将臣更难约束,以致废立之事都要看外朝脸色。倘若兵将皆事朝廷,而饥民归耕,赋税充足,不为豪族所侵夺,皇上大可以选贤为储,何至于今日小心翼翼,怕一朝倾覆?”
以往韩谦贪|淫好色、嗜赌成命,韩道勋恨铁不成钢,断不可能将胸中块磊吐露给他知道,但这两三个月韩谦修身养性,勤学苦修不说,也一改顽劣轻浮,气度变得沉稳多智,对朝堂政局也不时能独抒己见,韩道勋心里有什么想法,或在朝中听到什么风声,也不会刻意瞒着自己的儿子,只是叮嘱他切莫将这些事、这些话再外传出去。
韩谦怔然半天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父亲的话。
他一直想不明白他父亲有朝一日会因为什么上谏触怒天佑帝,而被杖杀文英殿前,这一刻他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他没想到他父亲身在朝堂,却无意卷入争嫡之事,而是将目光放在更加凶险的别处。
要是他父亲憋不住将这一番话写入谏书,奏请天佑帝削大将私兵、夺豪族田亩、奴婢,那不是触怒天佑帝,而是触怒包括韩氏在内的所有世家豪族,逼得天佑帝不得不杀他啊!
也难怪祖父韩文焕、大伯韩道铭皆不待见他父亲,这些年连书信都少来往,难怪二伯韩道昌敢肆意妄为的“毁他”,原来根本分歧就出在这里啊!
“三皇子虽然说今日用计拙劣,但有不为奴婢所欺之志,为人又勤勉好学,孩儿相信这些都应该能落在皇上眼底,待以时日,未必不可期。”韩谦岔开话题,还是希望能打消他父亲心中愤愤不平的冲动念头,希望他能将削权清田之事寄托到三皇子杨元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