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不用再做戏便溢出唇瓣时,他才又抬起头,看着她,轻声说,“若我不要大位……”
安华锦瞳孔缩了缩,盯着楚砚,忽然笑了,“七表兄可要想好了。”
若是你不要大位,如何?跟我去南阳吗?
皇后嫡子,出生起,就有多少人耳提面命,让他记着他的身份,每日提醒着他的身份,记事起,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所思所想,无不是为了将来有朝一日登上大位做准备。
不要大位?那前面多少年的辛苦,都白费了。
为了个女人,甘心吗?
楚砚对上安华锦清凌凌的眸子,呼吸一窒,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说,“若是你挨不住时,我不要大位,跟你去南阳,你可嫁我?”
安华锦撇开头,轻轻地笑,不看楚砚,看着被她抓烂的锦绣被褥,“七表兄,我大约,一辈子都喜欢不上你。”
“不用你喜欢。”
安华锦“唔”了一声,“我视南阳军如命。”
楚砚目光微定,“我身上流着一半安家的血脉。”
安华锦忽然笑开,语气轻飘飘的如风拂过,透着些许情绪,“行啊,那我们就等着吧!今日顾轻衍不来救我,我就不要他了,你能放弃大位,随我去南阳,我就……考虑考虑。”
一个大位,一个去南阳,换一个考虑。
但楚砚知道,这已是安华锦能给他的最好的答案。
他于是慢慢地坐下身,在距离安华锦最远的距离,坐在了床头的另一端。
过了一会儿,楚砚又打开玉瓶,倒出一颗清心丹,扔进了嘴里。
他没中春毒,没中乱七八糟的药,已服用了一颗清心丹,如今,这么片刻工夫,又服用了第二颗。
安华锦头偏着,仿佛没发现,指甲已抠断了,流了血,染红了锦绣被褥被扣烂后露出的雪白棉花。
楚砚见了,手指动了动,见她神色隐忍,却最终,又慢慢地缩回了手,也撇开了头。
时间一寸一寸地挨过。
不用安华锦再提醒,每隔一会儿,楚砚便自动地捶打两下床,再捶打一下自己。然后,安华锦配合地哼哼两声。
大半个时辰,便在二人的默契下挨了过去。
顾轻衍没有来,外面依旧很安静,但安华锦能感受的到,外面依旧有人守着。不管王岸知走没走,但是他的暗卫和禁卫军,怕是没走。
安华锦的手指的血迹干了又被她抠出血,唇边也被她咬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