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体连多一个字的机会都没有给她,胃中一阵翻涌,再一次的呕吐起来。
刑筠无奈扶额,不一会儿的功夫有人跑了过来,走进一看竟是宁国公府的四小姐,宁雪,平宁公主的女儿。
“我寻了半天也只寻到了这一壶茶水,让大人将就着漱漱口吧。”
少女稚嫩空灵的嗓音穿透了雨夜的沉闷,谢明依抬起头,看着刑筠接过宁雪手里的茶壶和杯子,目光落在那少女的身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她讲话,如果她不想,你永远听不出喜怒来。
这是母亲告诉自己的。
宁雪知道母亲说的是眼前的这个人。
年少的女孩拥有着一颗聪慧的心,不知道是不是继承了她母亲的聪慧和敏感,感觉到了来自那人身上的悲伤和孤独。
周百彦道,
“还说呢,你刚才那个样子我们都抽不开身,好在三小姐路过才有人去找这一杯茶水来。”
说话间刑筠已经将手里的杯子递给了谢明依,后者定了定神接过陶瓷的茶杯却是一下子将茶水倒到了长廊外面。
“你这是做什么?”刑筠脸色有些急,在他看来谢明依这是醉了在耍酒疯。
然而却见下一刻,那人伸手将杯子伸到了雨中,看着水迅速的装满绿色的陶瓷茶杯,三个人皆是不约而同的一怔。
那人就在三人面前用那刚刚接到的雨水漱了口。
“你……”周百彦第一个反应过来,看着她这副像是疯魔了一般的样子,不由得斥责道,
“你是疯了吗?这春天的雨水是最脏的。”
“脏吗?”谢明依望着头顶乌云密布的夜空,天空中看不到月亮河星星的影子,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
“大人可知道有多少人要靠这一场大雨才能活下来,又有多少人会在这一场大雨中高兴的淋湿自己?”
谢明依依着身后的柱子,冰凉而又圆滑的触感都在透着一种高贵。
“这钟鸣鼎食之家何曾在意民生疾苦?这打下来的江山,那一个个坐在这四合院里,锦衣玉食的如同你我一般的大人们可会关心那些人的生死?大人,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要做官吗?还记得自己为何挑灯夜读圣贤之书,在那考院之中不分昼夜的奋笔疾书吗?”
刑筠,周百彦:“……”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话是从谢明依的嘴里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