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下去,哪怕陆寒江并没有明确地指责他乃至疏远他,甚至出了这事之后,他连职务都如曾经一样,没有受到任何的针对或是责罚。
但正如蒯百户曾经所说的那样,陆寒江越是不追究,边广就越是自责,他选择离开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在天泉的死讯之后,是边广的辞呈,陆寒江看着桌上摆放着的这接连而至的消息,脸上的表情并非外人所想的那般怅然若失的低沉,而是一种尽在意料的果然,甚至是无聊。
皇甫小媛把信送到之后,看着神情平静的陆寒江,不由得问道:“边广跟了你多年,他这么走了,你不觉得……可惜?”
“边广此人性格便是如此。”
陆寒江眼中的平静不似作伪,他的语气出乎寻常地理性:“况且,此番本就是我故意‘逼’走他的,与其让他心里扎着刺留下当个累赘,不如让他带着愧疚离开,将来说不定还能有大用。”
皇甫小媛目光一怔:“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陆寒江耸耸肩,语气温柔却没有一丝温度:“边广的后路无非下放衙门,或是远走边军,无论哪条路,将来对我们来说都是有用的。”
陆寒江将那份辞呈折叠收好,淡淡地道:“边广有错我却不责罚,这份愧疚会一直留在他心中,如同扎根的大树一样随着时间茁壮成长,直到有一天我再需要他的时候,他会不顾一切地来回报我的这份恩情。”
听完陆寒江的话,皇甫小媛陷入了沉默之中,她大致能够理解到边广的那种心态,毫无疑问,当那一天来临的时候,对方会为了回报这份曾经的“恩情”而献出一切。
该说不愧是跟随多年的下属,陆寒江对于边广的心理把控,已经到了算无遗漏的程度。
皇甫小媛毫不怀疑,陆寒江曾经将这种猜度人心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过,但她此刻已经不在意了。
或许比起算计,那种视而不见的冷漠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即便沾染了再多的算计与不容于世俗的罪恶,终究他们还能像现在这般,亲密无间。
他们是共犯,对皇甫小媛而言,如此便已然足够。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皇甫小媛问道,边广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但她们在东都,却还有别的任务。
“玉枢真人死了徒弟,倒是表现得平静,”陆寒江呵呵一笑,然后对皇甫小媛道:“上官家和青城派的恩怨,先让他们自个咬着吧,咱们还另有事情要办。”
“什么事?”皇甫小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