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地摆。
这客栈已入了恒山地界,南来北往的人,多是为此而来的。
楼上客房,小二准备好热水之后就退了出去,那蒙面刀客检查了一遍房间之后,才缓缓卸下了身上的伪装,露出一张近乎麻木的脸来。
此人正是曾经的锦衣卫总旗,计千里。
数日之前,锦衣卫的线人给他传来了消息,他计千里和锦衣卫之间的约定已经完成,对方不再需要他去杀人了,他自由了。
身上少了枷锁之后,计千里并没有感到轻松,心头那刻骨的仇恨才是一直推着他坚持到今天的力量源泉。
从投身锦衣卫步入江湖杀的第一个人起,计千里就一直在做别人的手中刀,但是这一次前来恒山,他是要了为自己而挥刀。
在离开锦衣卫之前,他从曾经的弟兄们口中听说了恒山上发生的变故,在余芳失踪之后,如今的恒山派,是由明玉掌权,而这人,正是当初入京逼死裴瑕的罪魁祸首。
在生前,计千里和裴瑕没能够如愿相守,甚至就连名分,也只有在这姑娘死后,他才将其刻在了那冰冷的墓碑之上。
自从习练血魔刀法以来,计千里的脑子便好似成了一团混沌,曾经的一些人一些事,不断从他的记忆里变得模湖,最终消失无踪。
只有这个恒山派的姑娘,一直都留在他的脑海中最重要的位置,在他深处冰冷的杀戮地狱之时,仍旧不离不弃地陪伴着他。
计千里从怀中取出一支玉钗,这是裴瑕生前一直戴着的东西,也是如今对方留给他唯一能够证明那些美好过往的东西。
握着这玉钗,计千里坐在浴桶边上,等到那热气升腾的水变得冰冷,他才踏入其中,用刺骨的寒意洗净身上的污秽。
待到第二日小二前来送饭之时,敲开门后更是一阵阵的发愣,昨日那好似半个流浪汉的蒙面汉子,今日收拾一番之后,白衣持刀的样子,竟是如此地俊美。
“客官......”
小二端着饭菜,伶俐如他一时间竟也有些词穷,计千里不说二话,示意小二把东西留下后,就打发他离去。
计千里一双目光深邃如夜,沉闷地用完了这顿早饭之后,他拿出一张妖鬼面具戴上,将刀系在腰间上之后,转身离开了客房。
在外头候着的小二闻声迎上来,看见了头戴面具的计千里之后,吓得直接把手中捧着的茶水给摔了。
他大惊失色,哆嗦地向后缩到了墙角,牙齿打颤地道:“这,这面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