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质问对方是不是打算背信弃义,但公孙承面上还是很好地维持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关心和歉意,这种卑劣的虚伪,被他表现得淋漓尽致。
陆寒江看着面前的公孙承,心头不由得感慨万千,若是公孙承能够将这种资质保持下去,将来成就必然不低。
“贤弟说得哪里话,我不过临时有事要去一趟苗疆罢了,倘若贤弟有意,自可跟来,当作散心也未尝不可。”
陆寒江的话语让公孙承如沐春风,自然又是一番感恩戴德。
这可苦了池沧平,公孙承把陆寒江看做救命稻草,可他却视对方如蛇蝎妖魔,现如今,只要靠近对方,他就感到喘不过气,那无形的锁链逼得他简直要发疯。
但池沧平别无选择,他必须跟着公孙承,因为除此之外,他也再无去处,更何况,他打从心底相信,自陆寒江选择用他来控制公孙承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无路可逃了。
无法言说的痛苦在折磨着他的内心,无处发泄之下,他只能将一切都憋在心底,原本能够成为他出气筒的曲怜琴,也因为公孙承失了少主之位,转而被交给公孙世家关押。
偶尔的时候,池沧平也会想起曾经的事情,想起他爹还活着的时候,想起他还没有闯祸惹得江湖人人喊打的时候。
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思及此处,池沧平就不由得悲从心来,但他发现,在长久的压抑之下,逢人就展露虚假一面的他,此刻就连一个悲伤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夜幕下,蹲在河边的池沧平,看着水面上倒映着自己,那恶心的假笑像是被烙在了他的脸上,封得严严实实,再多的悲痛,也无法从中流露。
他发疯似的将自己的脸搓揉捏扁,那张假笑的脸在水面上不断扭曲,却始终无法被彻底抹去。
在无人知晓的阴暗角落,披头散发的怪物跳入了河水之中,飞溅的水花伴着离奇古怪的笑声,回荡着寂静的夜幕之下。
当夜晚过去,太阳再度升起的时候,怪物会再度变回池沧平,他一身湿漉漉,顶着周围人奇异的眼神,回到房中将自己收拾干净。
再次面对公孙承时,那张脸维持着得体的笑容。
“公子,陆帮主派人传信,我们该出发了。”